窗外狂风不止，雨势渐弱。

晏玥被那个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，半押送半看管地回到了告别厅。

厅里人头攒动，大多是林家的亲戚和挚交前来吊唁，夹杂着几位林默单位的同事。

而这一次，她终于看到了林默的神色。

林默就站在那里，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。

可晏玥觉得，那是一种连悲伤都耗尽的空白。

人太多了，挤不过去。晏玥的脚步顿在原地。

周围吊唁的低语仿佛隔着一层雨帘，模糊而不真切。

看着那个曾经挺拔的身影，她真正地理解了什幺叫‘形销骨立’。

凑近了些，就能看到林默那双眼睛肿得厉害，眼底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。

可她硬是撑着，没让眼泪再掉下来，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即将崩溃的迹象。

最触目惊心的，是她的头发。

晏玥记忆里的林老师，总是挽着优雅利落的发髻，一头乌发梳得一丝不苟，乌亮润泽。

她是那幺讲究的一个人，无论工作多忙多累，出现在大家面前总是精神奕奕的。

何曾有过这样灰败的颜色？

可现在，披散下来的发丝间，竟掺了大把的银白。

那幺突然，那幺彻底，仿佛一夜之间遭了霜打。

不断有人上前，说着“节哀”、“保重”之类千篇一律的安慰话。

她只是轻轻颔首。

嘴唇抿得更紧了，像是不这样，那苦苦支撑的平静便会碎裂开来。

“天妒英才”这样的叹息声隐约飘进晏玥的耳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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