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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
刚到舅舅家的那几年,官旗过得并不好。
餐桌上经常没她的碗筷,只能吃他们一家的剩菜剩饭。身上穿的是表姊的旧衣,用品是她不要或用腻的。而就读中学的表哥脾气差,屡屡拿她出气,他总骂她占他们家便宜,甚至会动手打她。
她从没还嘴或告状,连哭都会找地方藏起来。她知道,自己寄人篱下,没有抱怨的资格。
徐子辰有留意到她的异状,问过她不只一次,但都被她糊弄过去,或刻意转移了话题。其实她很清楚,那点拙劣的遮掩根本瞒不过他。他那双澄澈的眼,仿佛能看透一切。
后来他也不再多问,但在学校里总陪着她。
小学毕业前夕,官旗难得得到一套新的文具,却被表哥故意踩坏。隔日放学后,她再也憋不住情绪,抱着书包躲进一间空教室啜泣。
徐子辰不知道如何找到她的。
教室前门被打开的时候,她缩在讲桌旁,愣着看着他走入。当他在她面前蹲下,她才急忙抹了抹眼周。
「为什幺哭了?」他直直地望着她哭红的双眸。
「我⋯⋯有东西被弄坏了。」她吸了吸鼻子。
「什幺东西?」
他没问谁弄的,也没问怎幺坏的,只问是什幺东西。
她抽抽噎噎地回:「自动铅笔、橡皮擦,还有直尺跟萤光笔那些。」
「别哭了。」他抱了抱她,又轻拍她的后背,「要哭也可以,但只能因为我哭。」
毕业典礼那天早晨,官旗的抽屉多出好几样全新的文具,甚至还有精致的贴纸与信封套组。她一下就猜到是徐子辰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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