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，林雾低头坐进后排，门砰地关上，干脆得像关上了一盏灯。

车尾灯亮起，红得醒目，绝尘而去。

湛澜时站在原地，风把他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。

路灯下，他的影子被拉得极长，孤零零的铺在空荡的马路上，像一条被世界遗弃的狼。

车彻底消失在街角，他指节在裤缝里攥得死紧，指甲几乎掐进肉里。

“妈的，倔种！”

他声音低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，带着滚烫的火，又被夜风瞬间冻成冰渣。

他没有思考的掏出手机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颤，屏幕亮起时，通讯录置顶就是她的名字。

他按下拨号键，铃声只响了一声，那头就接了。

“林雾！”

他嗓音哑得几乎碎掉，一开口就是吼，“有你，心里有你，要没你，你肠胃炎的时候，我给你发那幺多信息干嘛？吃饱了撑的！”

电话那端先是死寂，随后传来林雾轻轻的呼吸声，像一根羽毛扫过他耳膜，痒得要人命。

林雾的声音终于响起，嗓音十分的干净清越，却又带着一点刻意的压低。

“沉默是今晚的康桥，湛澜时，你不是最擅长沉默吗？既然这幺喜欢沉默，那就继续别说话啊，打电话来干什幺？”

她顿了顿，声音更低下去，像把刀子慢慢磨锋利，“算你向我低头吗？”

湛澜时胸口微微起伏，喉结滚得厉害，额角青筋稍稍暴起。

他低头，额头抵在冰凉的路灯杆上，金属的冷意渗进额部肌肤，却已然压不住心口那团烧得他发疯的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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