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悦铎终于在外边骇人的响声中屈服，拉开了门。

“我还以为，等你所有邻居都出来，你才会出来。”丛云皓懒散地将手臂撑在门框上，这种口吻却又让人信服，让温悦铎恍然以为他俩关系真的很亲密。

“失策了，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住。”温悦铎笑了笑，眼底拓印着青色阴影，整个人显得更单薄了，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烟草气息。他穿着件浅蓝色睡衣，领口开得很大，几乎拉到腰际。

丛云皓突然讨厌温悦铎这时的样子，很讨厌。他连想也不想就擡了胳膊，压在温悦铎纤细的手腕上。

温悦铎闷哼一声，没了动静。

“你怎幺了？”丛云皓擡起他的下颌，细细观察他的脸，他的手隔着薄薄的皮肤能摸到温悦铎的骨骼轮廓，让他想起小时候捉到的蝴蝶将要脱蛹而出时的蛹壳。薄的、肉眼看不见的、像涂抹过颜料之后半干而透明的身子。丛云皓觉得身上某个地方抽痛了片刻。

温悦铎轻轻拂掉他的手，“没什幺，失眠而已。”

丛云皓随着他退后，硬是跟进来，却没有再向前移动半步，“没心没肺的薄情郎怎幺会睡不好？”

“担心啊，每天都担心你来找我，这不还是来了。”温悦铎踢开地板上的杂物，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席地而坐。

丛云皓觉得好笑，“温悦铎，你怕我变成鬼，找你索命？”

温悦铎淡声道，“你死不了。”

空气抽空般安静，丛云皓嘴唇翕动，最后也没把那三个字说出来。他确实死不了，可是也会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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